第四百二十章:初醒-《神国之上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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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宁长久问:“嫁嫁雪瓷和小黎她们呢?去哪了?”

    宁小龄道:“小黎正在一座楼里闭关修行,嫁嫁师父去调查剑阁相关的事了,司命姐姐这些日子在寻剑圣尸体,但也没什么结果。”

    宁长久看着叶婵宫娇小的身子,问:“那师尊呢?师尊……还好吗?”

    宁小龄摇头道:“小龄也不知道,师尊姐姐现在很冷很冷,我们想了很多办法让她暖和起来,可是都没有用。”

    宁长久躺了一会儿,恢复些力气之后伸出手,缓缓靠近,然后触了触叶婵宫的手背。

    时隔数千年,这是他们第一次肌肤相贴,但宁长久并无多余的感觉,所触及的,唯有彻骨的寒冷。

    宁长久尝试去握住她的手。

    他像是握住了一块极寒的冰,这种寒冷还具有传染性,很快,宁长久的唇上也覆住了薄薄的寒霜。

    他松开了手,指尖寒意切肤,萦绕不去。

    宁长久没有把握,但他的紫府里,金乌跳得欢腾,仿佛在说自己是治疗这种寒症的良方。

    “这位……这位就是姮娥仙君?”柳希婉轻声道。

    神话中的人物就在自己身边,柳希婉还是有些紧张的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宁长久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宁小龄看着他,抓起他方才握师尊的手,双手捧着,哈着热气,替他暖和。

    宁长久问:“师尊还有说什么吗?”

    宁小龄道:“司命姐姐只说师尊需要太阳。”

    宁长久道:“扶我起来。”

    宁小龄立刻俯下身,拥住了师兄的肩膀,将他抱起,咕哝着师兄好沉啊。

    宁长久想要为叶婵宫驱寒,小龄却先将一碗热乎乎的汤药端了过来,跪坐在他的身边,道:“师兄先喝药吧,等会可别又晕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宁长久轻轻点头,少女舀起药汁,轻轻将其吹凉些,然后一勺一勺地送到宁长久的唇边。

    心湖中,柳希婉看着这一幕,冷嘲热讽着,大力批判着宁长久没有道德底线。

    宁长久看着纯白心湖中捏紧拳头的短发少女,淡淡笑着。

    喂过药,宁长久疲惫的身躯终于有了些暖意,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,气海中的灵力活了过来,在他的气脉与窍穴间流动着。

    宁长久唤出了金乌。

    每每唤出金乌,小龄见到了,总要感慨一番金乌的成长。

    床榻上,叶婵宫的睡颜无比安静。

    宁长久见到她时,脑海中总会出现诸多恍惚。

    他会想起广寒宫中伐桂的常曦,会想起面容清冷,头上挽着兔子耳朵似发髻的姮娥仙君,这些身影与眼前粉雕玉琢宛若月光凝成的小女孩重叠着,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与剑圣决战之际,剑圣问他他是谁,他坚定地说自己是宁长久。

    若是同样的问题问师尊,师尊又会怎么回答呢?

    宁长久看着少女静谧的睡颜,短暂地恍惚了一下,南溟的海潮还在耳腔中幻鸣着,关于剑圣与暗主,他也始终有一缕斩不去的隐忧。

    宁长久操控着金乌,落在了叶婵宫的身体上。

    金乌将她的容颜照得微亮,每一缕秀发都清晰可辨。

    金乌可以撕碎几乎一切黑暗,可以驱散几乎一切寒冷。

    此刻明亮的光注入了叶婵宫的身体里。

    那股浓的化不开的寒流被缓缓融化了。

    未等宁长久与宁小龄高兴,他们便发现另一个问题,金乌无法同时温暖叶婵宫的全身,血脉冰河的解冻也只是暂时的,金乌一旦落到了别处,这里便又立刻覆上一层寒霜。

    “师兄……这怎么办?”宁小龄原本以为师兄醒来,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,此刻不免又忧虑了。

    宁长久努力催动着金乌,让光芒笼罩叶婵宫的每一寸肌肤。

    光芒水一样渗入其中,与寒冷对抗的,虽每每都能获得胜利,但很快,寒冷又会卷土重来。

    宁长久努力了好一阵子,无功而返,脸色因为脱力而苍白。

    宁小龄咬着唇,紧张极了,病急乱投医道:“会不会是师尊衣裳挡光了……”

    唯有叶婵宫始终静谧地躺着,冷暖不知。

    心湖中,柳希婉也道:“你这显然是治标不治本,投入再多力气也枉然的。”

    治标不治本……

    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宁长久。

    “月桂呢?”宁长久问。

    “嗯?”宁小龄一愣。

    “就是月枝……以前师兄拿着的那截。”宁长久解释道。

    宁小龄哦了一声,连忙俯下身,翻开枕头,将那已经冻成了冰的月枝取了出来。

    月枝在手,宁小龄感到了彻骨寒冷,身子不自觉地颤着。

    宁长久接过了月枝,握于手中,如饥寒之人于隆冬手握冰雪,寒凉之意从掌心一下子钻入到了脑中,令他陡然清醒。

    宁长久感受着这种冷意,脑海中浮现出了灰白月囚上,广寒宫摇晃的影。

    金乌飞来,衔枝而去。

    金乌将月枝压在身下,光铺了上去,羽翼将其覆盖。

    这个动作倒像是金乌在孵蛋。

    浑身皆是光与热凝成的金乌,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
    但幸好,月枝上的坚冰在金光的亮芒里慢慢地消融了,久久萦绕在叶婵宫身上的寒意终于愈来愈稀薄。

    宁长久与宁小龄观察了一阵,终于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两人陪了一会儿师尊后,宁长久感到身子骨僵硬,小龄扶着他起来,下床走动走动,缓解一下积压在骨子里的疲惫。

    这对师兄妹手挽着手,小心翼翼地走着。

    “师兄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等师尊康复了,师兄……就要了小龄吧。”

    宁小龄仰起头,水灵灵的眼眸看着他。

    两人虽在轮回海中谈论过这些,但真正当面说起,难免有些令人羞涩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宁长久微微点头,道:“等嫁嫁来了,我们一同商量一下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与师父商量的。”宁小龄小声道:“要是师兄有心理压力,小龄也是有办法的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办法?”

    “这样子,小龄穿上师父的衣服,然后背对着师兄,师兄刚刚醒来,睡眼惺忪,见到熟悉的背影以为是嫁嫁师父,便抱了上来,亲热一阵后,师兄发现自己认错了,可是呢,为时已晚,箭在弦上不得不发!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,师父也说不得什么了。”宁小龄振振有词,有条有理道。

    心湖中,柳希婉咬着手指,俏脸通红,想不到这番话竟是从这般清纯的小姑娘的口中说出的。

    宁长久沉吟片刻,正要发表什么意见,耳畔,忽有咚咚咚的三下敲门声。

    “小龄,在说什么呢?”

    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,房门推开,衣裳雪白的仙子徐徐走来。

    宁小龄如遭电击,木在原地,她低下头,似在寻找地缝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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